寒带

哥我老婆呢

【赛提】致我冬日般的爱人

#战争背景,be预警,虐#

#全文4k+短打,采用了改编版本的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

#彩蛋是甜饼#

Summary:他的爱最终在寒冷的雪地里孤独地长眠。

这里的冬天总是那么长。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和树梢。白桦树像是沉默而乌黑的路人,从来不说话,也不移动,只静悄悄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冬天。”提纳里把脸缩进衣领里,手被赛诺拽着放到口袋里。他生性体寒,并不喜欢漫长又无望的冬天。

“一到冬天,我就只想呆在家里烧起炉子来,然后和你呆在一起。”他俏皮的笑笑,赛诺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尖,然后看着他因为那种冰冷的触感皱起了眉,在他的腰侧给了他一拳。

“好了,我认输了。”赛诺认命地举起双手,低头吻他爱人露出的脸颊,感受到心软的爱人借机缩进他的怀里躲避风雪。

“今晚吃什么呢。”怀里的人抬起头来,“我打算做一个牛肉炖土豆...或者加一点罗宋汤?”

“都好。”那人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顶。

天快黑了,两人加快了步伐。过于寒冷的天气,他们不觉得在夜晚呆在外面是一件好事。

“夜晚的冬天总是很危险的,冬天的夜晚就应该呆在家里,燃着炉火,然后煮一锅汤。或者喝一点酒,拉着手风琴跳舞。”他的小狐狸这样说。

他们打开房门,那些飘到门上凝固成块状的雪块被赛诺扫下去,他低头帮提纳里脱下厚重的雪靴,伸手摘下他的帽子,把雪抖到门厅外。他摘下自己的围巾,把它和提纳里的放到一起,挂在衣架上,和他们的大衣一起。

他俩一起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做饭。赛诺对切菜很有一手,但是提纳里更擅长调味和火候,当然,也许这只是两人黏在一起的借口罢了。他们仿佛永远在热恋当中,无法离开彼此哪怕半步。

“我喜欢你做的味道,”赛诺坐在桌子上看着提纳里笑,“在这方面你总是那么擅长,我亲爱的小妻子。”

“...可是总要你呆在我身边我才能做的这么好。”提纳里红着脸小声嘟囔。

赛诺腾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在热腾腾的晚餐和同样温暖的炉火里选择用一个吻作为晚餐的开胃菜。

对于二人而言,因为进餐而迫不得已不能说话都是一种难耐的折磨。他们的眼睛没有一刻不在向对方传递爱意,即使寒冬也无法融化分毫。

“春天要到了,赛诺。”那晚他凑在赛诺的耳边说,他整个人贴在赛诺的身上,抬头亲吻他的耳朵。他的爱人也回吻他,他们总是喜欢在寒冬里紧紧拥抱在一起,汲取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

赛诺会为他拉手风琴。而他会贴着他的爱人跳舞。这种声音在荒无人烟的野地里能传很远,他开玩笑的对赛诺说,“如果我有一天走失了,你就拉着琴来找我。”

赛诺也笑了,亲昵的抚摸他的头发。

“等我找到你,我就会吻你,就像现在这样。”赛诺这样说,然后凑近了掠夺他一切的呼吸。

提纳里牵着他的衣角让他随着自己一起旋转,手风琴的声音很是欢快,他的步子也迈的很快。一曲结束,他的鼻尖上出了些许微汗,有些气喘吁吁。

“你的节奏踏得很准。”赛诺看着他,“瞧,可把我的爱人累坏了。”

“也许吧,”提纳里望着他,“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就要去洗澡了。”

“我有。”赛诺轻声回答,他的手扶在提纳里的腰上,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旋转。他盯着提纳里的双眼,在那双眼睛的倒映里看见了自己,然后他们抵住对方的额头,炙热的身躯紧紧相贴。

当他拥抱住他爱人的身躯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春天就在他的怀里,温热又柔软,带着融冰一般的暖意,让他们的心跳如此的迫不及待。

赛诺的手指滑过提纳里的背脊,冬天总能够让他觉得,他怀里的人就是唯一,是被藏起来的春日,是被忽略的暖冬。他们的生命在寒冬里悄无声息地碰撞着,让情与爱的种子在爱的交换里开花结果。

他从不去想未来。

如同提纳里所说的,春天就快到了。当他发现田野里的小溪开始缓慢的流动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可以在雪堆里翻出提纳里喜欢的花朵来,别在他的头上。

但是伴随春天到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前线不断吃紧,爱和希望在此时显得可贵又无力。

“你要走了吗?”提纳里依靠在他脖颈处,然而他们都知道,他并不是在询问。

那天夜里他们来到了河边,河水已经解冻了,但他们都知道,这里的春天很短,就像河边的花朵一样,脆弱又易碎。

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提离别。他们十指交握,力道大的就像这是最后一次握紧彼此的手。没有人想放开,如果可以,他们愿意这么交握直到永远。

“你想听手风琴吗?”赛诺打破了沉默,“你说过手风琴的声音能在田野里传很远。”

“...我想。”他的声音轻的仿佛听不见。

是的,手风琴的声音可以传很远,远到他无法触及的天边。他在心里默念着歌词,手指紧紧拽着赛诺送给他的花。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我与一位少年漫步树林外

可是我俩终究要分开...

他无声地唱着,像是在怀念什么,或者在希望什么,但那晚他们什么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我也喜欢春天,如果可以的话,”赛诺低声说,然后贴着他的嘴唇说,“我希望在春天拥抱着你。”直到永远。

那晚赛诺就离开了。提纳里站在火车外,赛诺坐在火车里面。他可以透过车窗看见他。周围的人在大喊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一层玻璃隔绝了他所有的声音。他没有动,只是那样注视着赛诺,他想把他的样子刻进心里,永远记住他,永远记住这一刻。

火车的汽笛开始鸣叫。白烟有些大,他快要看不清了。他终于开始恐慌,他看见赛诺在拍打窗户,但他几乎要看不见他了,他想大声的询问他,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要留给我的吗?

他开始发疯一样追着火车跑,他不知道自己撞倒了多少人。他想再听一听,他突然很想再听一次他说他爱自己,于是他拼命的跟着火车追。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的外套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他一直跑到站台结束,遥遥望着火车的光消失的方向。

可他终究是没有追上。当他停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他只得转身,孤独的被熙熙攘攘的人潮裹挟着离开。

赛诺刚到前线就被派去挖战壕。他躲在战壕里,火光冲天,什么都听不见,他想他一定是聋了。

有人拽着他往外跑,他跟着那人在木块和泥土的碎屑里面狂奔,有什么液体从他的额头滴下来,但他没有闲暇去查看那是不是血。有人在他身边倒下去,他想要去查看,却被袭来的炮弹炸开。

肋骨应该是断了,胸腔痛的钻心,他低头咳出一口血。

也许他要死了,他想起最后那天看见的影子,很远很小,他探出身子去,拼命的挥手希望他能看见,直到车站的灯光消失。

车摇摇晃晃,一直往前走,离他的爱人越来越远。

他想不起最后他冲着提纳里喊的是什么了,是什么呢?不是告别,也不是说了千万遍的情话,但是是什么呢?

他记不清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躺在帐篷里,浑身痛的要死。

“你伤的很重,本来应该回去的,但是...”军医的语调没什么起伏,“我们的人手很不够,抱歉。”

药物和绷带都短缺,没有足够的药物,伤口只能缓解,无法根治,他的神经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燃烧一根蜡烛。他们在这里持续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的物资即将告罄,久到他快要记不清楚提纳里的样子。

他知道他们在僵持,他不知道结果,他们就如同被逼到死境的群鹿。

他坐在帐篷外面,和今天刚刚死里逃生的战友分食少的可怜的面包,那人也是个少年,看样子很稚嫩。

“你怕吗?”那孩子突然就这么开口问了。

“怕。”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我怕战火蔓延到我的家。我爱的人,他还在那里。所以我才来了。”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打开手里的怀表,表盖上有一张照片,他把照片递给那孩子。

他少有的滔滔不绝,“他在那儿呢,很可爱的人,会做很好吃的饭。很在乎自己的头发和耳朵,也喜欢种花种草。”他顿了一顿,“我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他最喜欢春天,因为野外会有很多好看的野花。”他露出微不可察的微笑来,“还喜欢听我拉手风琴。”

“你也会拉手风琴吗?”少年瞪大了眼睛,“我哥哥也会。”他又很快的接上,“他在上一次进攻当中牺牲了。”

他们又沉默了,似乎在为谁默哀。

他们接到消息,最终的战役将在今晚打响。这将决定一切,决定他们的牺牲是否值得,决定这场斗争的未来。

“我们的家就在身后,我们退无可退。”

当他拿着枪往前冲的时候,他想的是那个坐在火炉边的人,“今晚也许可以做一点烤饼,你会喜欢吗?”提纳里温柔的问他。

为了你每夜的安睡,我今夜将我自己埋葬。

战火纷飞,他的头盔被炸掉了。他的左手被子弹击中,他单手握枪,躲在炮坑里,泥土飞溅起来盖在他身上,有东西擦着他的头顶呼啸而过。他的余光看见那个少年,躺在他的身侧,浑身冰冷,手里还握着武器。

他伸手取下那个孩子的弹夹和姓名牌。

天亮了,他突然注意到,天边的光逐渐洒向整个战场,那样和平的洒向鲜血与死亡,就像他过去看过的千万次那样,就像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坐在湖边,湖水潺潺荡着波纹,手里是刚刚摘来的野花。

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可以回家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手去触碰那一缕亲吻他指尖的阳光。温暖的触感让他几乎落泪。

他像他来的那天一样坐上了火车,路过焦土,路过成群的坟墓,路过过去几年里他熟悉的不熟悉的地方,路过他回忆了千百遍的那条转弯以后就看不见站台的隧道。

但他病倒了。或者用病倒来说并不合适,他受伤很重,并且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你回到这里的。”医生对他说,“但你随时都可能倒下,在医院里,也许会多那么几天。”

他答应了,他坐在窗户边上,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冬天的末尾,冬天快结束了,春天就要到了。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他望着繁星,他很累,过去的经历损害了他的视力和听力,他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乌鸦在叫唤。

他不顾医嘱的下了床。

他走出了医院,随着那个心中的呼唤声而去。

赛诺一直走,走在他熟悉但是又陌生的街道上。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了,但他不在乎。他是那样新奇的望着这一切,脚步蹒跚但不停。他昨天把那个孩子的姓名牌交给了他的父母,他们没有哭泣,只是沉默的抚摸着它。

他走到了郊外,走到了那条河边,然后顺着心里燃烧的火焰往前走,他有一种冲动,他要一直前行,去看一样东西,在他生命的最后再看一眼。

...青春的时光一切诚可待

多年以后我俩各自会怎样

是否还能想起此刻的相爱

青春不复返啊

时光不再回...

他听见歌声从熟悉的房间里传来,有人在拉手风琴,有人在唱歌。温暖的灯光从房间里流淌出来,在雪地里显得分外的吸引人。他跟着歌曲轻轻的哼唱,手里拽着刚刚从河边找到的一朵野花。

他跪倒在雪地里闭上了眼睛。

有人说过冬天的晚上最危险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在站台上想说什么,他想说,提纳里,如果可以,请把我埋葬在春天。

我希望我的坟墓上开着你爱的花,小溪从旁边流过,你带着亲手做的午餐,坐在溪边唱歌。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开始下了。

“提纳里师父?提纳里师父?”柯莱的声音把他从恍惚当中喊醒,“这是今早的报纸。”

“谢谢你。”提纳里轻声说,他抬头看着墙上赛诺的相片,像是在问谁,又像是谁都没问,“他是不是该回来了?”

“有人说在我们的小屋前面发现了一个可怜人...应该是太冷了,大雪掩盖了他的足迹,冬天的夜晚最危险了。你要去看一眼吗,提纳里师父?”柯莱试探性的询问。

提纳里手下一顿,他似有所感的偏头,看着窗外,在柯莱以为他不会理自己的时候突然说话了。

“不用了。”

“柯莱,春天要到了。”

也许在春天,也许他有一天打开门,就会看见他那个在春天离开的爱人,看着他,手里捧着拿来的野花,微笑着询问他今晚有没有准备他的晚餐,然后给他拉手风琴,亲吻他的额头。

到时候一定要把柯莱介绍给他,他望着赛诺的照片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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